从裁判出现到消失,短短的几分钟内,戏剧性的情节瞬间展开。
众人望着裁判消失的地方,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。良久,才逐渐有人抬起头来,面面相觑。
看上去很精明的眼镜男先开了口:
“发生这种事情……各位,你们有什么想法吗?”
环顾一圈后,才有人缓缓应道。
“真的假的?难道不是在恶作剧?对了,还有手机!”纹身青年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确认,“可恶,连信号都没有。”
站在一旁的老人叹了口气。
“你觉得,恶作剧能做到这种程度吗?那裁判飞出来的卡片和魔法一样,简直像是在做梦。”
“老人家,您认为这是在做梦?”眼睛男转向老人。
“之前的话,我确实是这么想的,”明显白人特征的老人摇摇头,还算茂密的白发随之摆动,“但现在看来并不是。我已经六十岁了,活了大半人生,还没见过这么真实的梦。”
纹身青年赶紧接过话:“不是有什么叫做清明梦的东西吗?虽然在做梦但也会很清醒。”
“不会的,清明梦的话你是会知道自己在做梦的。像现在,虽然我们所处的情形实在令人匪夷所思,但是和老人家说的一样,我们根本判断不出这是不是在做梦。”眼镜男解释道。
“那么这种时候,如果我们是在做梦,掐一下自己就会醒过来吧?”
纹身青年刚说完就马上亲身实践,朝自己裸露的胳膊狠狠掐了下去。
“啧,疼疼疼,”他倒吸一口凉气,“看起来没用啊。”
他瞥了一眼眼镜男,见眼镜男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,立马意识到自己又出糗了,不禁有点无地自容,赶紧转移话题:
“也就是说,我们真的被卷入所谓的生存游戏了吗?”
“形势所迫,我们大概只能接受命运了。”
眼睛男扶了下眼镜,叹出一口气。
“等下,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吗?”从开始就一直紧紧攥着男朋友手的女人慌张地问,“我什么也不懂啊,什么生存游戏,什么狼人杀的。我们真的要像那个变态所说的那样,自相残杀吗?”
“这……”眼镜男舔了下嘴唇。
“骗人……为什么!我还年轻,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情,我还不想死啊!”
女人情绪激动,双手掩面,估计是将刚刚闷在心底的怨气一股脑儿全爆发出来了。
眼镜男也没办法,摊了摊手。
“先别激动,我们还没好好理清思绪,也不一定就会死啊,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出路呢?”
他扫视了一遍现场,随后拍了拍手,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。
“各位!先别慌,我知道你们都很困惑,不过一直迷茫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。既然那个裁判说了,这是个生存游戏,那就一定有最完美的破解方法。”
“这样吧,我们都先介绍一下自己吧,互相认识一下,毕竟接下来七天内,我们都要一起生活在这小镇里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
大部分人都点点头。于是眼镜男整了整衣冠,调整了下胸前领带的位置,继续说道:“好,那从我先开始吧。我叫林书庆,来自中国浙江,三十一岁,目前在一家国内百强的企业里做销售经理。”
“顺便把来这里之前的事情也交代一下吧。那时候我正在公司的办公室里,因为昨晚熬夜看球赛,所以我解决掉中饭后,就打算趴桌子上小憩一会儿,结果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一堆破屋烂瓦中,就是到这儿来了。”
“呃,到这鬼地方之前的事也要说吗?”接在林书庆后面的纹身青年用力地皱眉。
“虽然可能没什么必要,不过也算是一点线索吧。说不定能从我们进入这诡异小镇的共同点中,找到如何回去的办法。”
“那好吧……”纹身青年看起来有些不情愿,“我是陈家兴,老家在中国香港,二十一岁,现在在码头做生意。来之前……我是在船坞里,帮忙搬东西。一出船坞,我的眼前就白光一闪,然后进入了这里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
林书庆听了陈家兴的说法后,皱起了眉头,看起来有些困惑。
不知道是困惑哪方面呢。
按照顺时针的顺序,下一个是那对情侣。他们两人都穿着清凉的T恤,在秋风中有些发冷。
因为那女人现在情绪不稳定,所以只好由她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朋友答话:“我叫王延,她叫许蔓叶。我们是男女朋友,从同一所大学毕业,都是二十三岁,是从湖北来的。因为大学刚毕业,所以还没工作。来这之前,我们是在一家咖啡馆约会。好像……没怎么注意吧,一不留神就到这来了。这样说就可以了吗?”
“嗯,没事。”林书庆扶了下眼镜。
“然后是我。”老人裹着一件黑色的大衣,面容和蔼,“我叫托马斯·安德森,六十岁,来自美国加州,我以前在加州当过议员,不过现在已经退休了。至于怎么到这来的,我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印象。”
而后托马斯·安德森又指了指他身后穿着白色披肩、头戴西洋帽的老太太,“她是我的妻子,伊莎贝拉·安德森,五十四岁。”
林书庆听托马斯说完,犹豫了一会儿,问:“托马斯先生,您是美国人?”
“是的,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嗯……因为啊,在我听来,您说的是中文呀。而且口音纯正到令人完全没办法挑出毛病来。”
“这、在我耳里,你们几个中国来的,说的都是英文。”托马斯吃惊的神情浮现在脸上。
此时一直一言不发的迷彩服肌肉男插了一句,“这样的话,在我听来就是俄语了。”
林书庆和托马斯都转头看向肌肉男,根据他的身体特征来看,大概是个俄罗斯人。
林书庆扶额叹息,“这下又多了一件令人奇怪的事。”
托马斯思考了会儿,倒是笑了笑,不以为意。
“这总是件好事,要是我们这些不同国家的人聚在一起,彼此语言不通,那么要通过这所谓的生存游戏就得难上加难了。”
“是啊,”陈家兴摸了摸鼻子下面,“既然这幕后黑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们拐来这鬼地方,那其他的小手段也就不足为奇了。”
“确实。”
林书庆点点头,视线不经意间落到托马斯身后的伊莎贝拉。
“托马斯先生,您的妻子有什么不适吗?”林书庆发现伊莎贝拉一直盯着自己脚尖,面无表情的样子,不禁心生奇怪。
“她啊……”托马斯苦笑一声,转身捏了捏妻子的手,不过伊莎贝拉反应冷淡,只是抬头看了托马斯一眼,就又变回原来的姿势。
“她有孤独症,也就是自闭症。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天起,她就这样了。”
“这样……抱歉,是我唐突了。”
林书庆低下头道了歉,不过又偷偷瞥了伊莎贝拉几眼。
“没事,我已经习惯了。换下一位吧。”托马斯耸耸肩。
接下来是那三个女子高中生。她们穿的是水手服,也就是日式校服。三人相视一眼,像是在互相鼓劲。
梳着黑色长马尾的高挑女生鞠了一躬,举止行为十分英气。
“我叫黑崎纱希,出生于日本千叶,现在还在一所私立女子高校就读。事出的时候,我正在上课,好像没有什么特殊原因,只是一走神,周围的风景忽然就全变了。还有,这两人都是我的同班同学。”
顺着黑崎纱希的话,另两人都分别打了声招呼。
“小女子早苗爱,请多多指教。”个头矮了黑崎纱希一个头的柔弱女生轻声轻语道。
“我……呃……高木凉子。”短发的死鱼眼女生尴尬地挠了挠脸,将视线别开。大概是事先准备好了台词,一紧张给忘了。
而正当下一个人刚想开口,林书庆突然抬手阻止。
“先等一下。”
“怎么了吗?”陈家兴问。
“没什么,只是有些问题吧,”林书庆微微摇头,“想稍微节省下时间。你们看,之前九个人都是莫名其妙进入小镇的,唯一经历奇怪一点的陈家兴,也只是看到突兀的白光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后面几个人的遭遇应该也都半斤八两吧?”
林书庆投去询问的视线,后面几人确定地点点头。
“那应该是得不到任何情报了。原本我还想通过这个方法,说不定能找到某些关键点。但现在看起来幕后黑手真的不留一点线索。”
看着林书庆深思熟虑的样子,陈家兴眨了眨眼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不用再说明自己进入这个小镇之前做过什么事情吗?”
“嗯,就是这样,时间已经不多了。我看了表,现在是下午2点左右。狼人杀游戏的流程,是从第一个黑夜开始的。也就是说,到了晚上游戏就要正式开始了。距离晚上8点,只有六个小时了。在这期间我们还要讨论游戏,还要找到居住的房子,时间可能不够。”
“嘁,真要按那个混蛋所说的做啊……”
陈家兴撇了撇嘴,小声地切了一声。
没有在意陈家兴的不满,林书庆又重新让自我介绍继续下去。
“我叫郑浩,是高三学生。”满脸青春痘的男生腼腆地说出这句话。他穿着中国十分常见的夏装校服。
“唐泽玲。我是中国人,不过以前在日本当过一段时间的陪酒女,所以还有个日本名字是唐泽玲子。叫我什么都无所谓。”穿着暴露的女人风情万种地一笑,虽然脸上涂着浓妆,但是一眼就能看出其年轻。
“安德烈。”戴着贝雷帽的肌肉男朝众人点点头,他严肃的外表和高大的身躯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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